原标题：疫苗·现场丨长春警方连夜破案，高俊芳等15名涉案人员被刑事拘留

7月23日，午夜时分，一辆白色轿车停在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门口，车上有两人，其中一名女性从副驾驶座下来，朝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门前走去。门童。大门内已经有两三个人等着了。简短的交流之后，几人快步朝主楼走去。大约十分钟后，一辆载着几人的汽车快速驶出公司，直奔长春新区公安局。

临近午夜，一辆白色轿车驶入长春长盛

这是李蓉被警察带走前的最后一幕。

李蓉的家人回忆，当晚11点接到公司电话后，李蓉就和公公一起去了公司，开车40分钟才到达。“她的工作是给老鼠注射做实验。”李蓉的岳父告诉红星新闻记者。

几名普通员工也和李蓉一起被带走。此前，长春长生董事长高俊芳及四名高管已被公安机关带走审查。

晚上8点7月24日，长春新区公安局发布最新消息称，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高某芳等15名涉案人员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并采取强制措施由长春新区公安分局依法处理。目前，案件相关工作正在进行中。

暴风雨中的一个夜晚

从上周开始，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曝光的疫苗安全问题在全国引起轩然大波。

《中国证券报》据报道，生产车间一名员工因不满调岗，向主管部门举报。7月15日下午，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发布公告：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组织对长春长生进行飞行检查，发现该公司在冻干人用药品生产过程中存在造假等严重违法行为。狂犬病疫苗。通报称，长春长盛伪造生产记录和产品检验记录，随意改变工艺参数和设备。

几天后，另一起丑闻曝光。

7月19日晚间，长生生物发布公告称，公司全资子公司长春长生收到《药品生产质量管理规范》号：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决定没收库存“吸附式无细胞白喉破伤风百日咳联合疫苗”长春长生：-01）186号，没收违法所得元，并处违法生产药品货值三倍罚款.6万元，罚款总额.6万元。

这是长春长盛一年内第二次发现产品质量问题。该案于2017年10月27日立案侦查，8个月后收到行政处罚决定书。这批被查出效价不合格而被停产的白喉破伤风百日咳疫苗，已有25万剂流向山东。

目前，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已责令企业停止生产，吊销药品GMP证书，召回未使用的狂犬病疫苗。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会同吉林省局已对该公司立案调查，涉嫌犯罪的，将移送公安机关追究刑事责任。

长春长盛正处于风暴中心。虽然已经过了半夜，但仍有车辆进进出出。二楼灯火通明，有不少工作人员穿梭其中。然而，几乎所有进出的人都避免谈论这件事。

已过午夜，但长春长盛二楼灯光依然明亮

7月24日凌晨2点，长春新区公安分局门外有4人执勤，防止无关人员进入。医院右侧，刑侦大队办公楼前，挤满了人。一名执勤民警告诉红星新闻记者，“负责人正在连夜处理此案，疫苗案还在进一步调查中，我不会接受采访。”

24日上午，长春新区公安局门外，被带走的长春长盛员工家属向警方询问情况。一名警官回答说：“此人确实在分局，如果24小时内被送走，就会通知其家人，不送走就会被释放。”

24日凌晨，长春新区公安分局，民警连夜审讯

但截至晚上7点30分，李蓉等多名员工仍在接受调查。

一名员工家属告诉红星新闻记者，7月23日，她的丈夫仍然正常上下班，但整夜没有回家。24日上午，她从公司得知被警方带走。“他正在制作过程中。”

李蓉的岳父说：“我儿媳妇的月薪大概有3000元左右，这是第一次被叫去调查，平时一分钱也拿不到，有什么就做什么。”是上级吩咐她做的。”他是从丽蓉的一位岳父那里学来的。同事得知案件涉及李蓉，还是因为其中一项实验没有做。

在公安局门口等候无果后，几名家属赶到长春长盛了解情况。在公司门口，一名工作人员告诉家属，“普通员工只是协助调查，肯定有消息，家人不用太担心。”

晚上8点7月24日，长春新区公安局发布最新消息称，长春长生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长高某芳等15名涉案人员涉嫌犯罪，被刑事拘留并采取强制措施由长春新区公安分局依法处理。目前，案件相关工作正在进行中。

严格流程“漏网之鱼”

在我国，疫苗从生产到流通、接种都受到严格的控制和管理。为何不合格疫苗会漏网？

疫苗的生产监管非常复杂，由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负责。每一步都需要填写数十份检验报告。疫苗上市前，还需要通过“批量放行”的方式进行重新审查。疫苗必须接受强制检验和审评，这是中国食品药品检定研究院的职责。疫苗通过后才能投放市场。在批次放行之前，必须确定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对所有批次的安全性进行检查，即对每批疫苗进行无菌和异常毒性检查。但有效性只有5%的批次会被抽查，属于随机抽查。

疫苗分为一类疫苗和二类疫苗。前者的费用由政府承担，DPT就是其中之一。第二类疫苗是指由公民自愿、自费接种的狂犬病疫苗等其他疫苗。《吉林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行政处罚决定书》规定，一类疫苗由政府部门统一采购。运作模式一般是省政府卫生计生部门根据省级疾控中心报告进行大规模招标，逐步分发。

据新京报、南方周末等媒体报道，现有公开判决书显示，2003年以来，长春长生疫苗产品在4个省市涉及多起行贿案件，向21名国家官员行贿。南方周末报道称，长春长盛2017年年报仅计入销售费用5.83亿元。这些销售费用可能被用于行贿。“受贿对象主要是防疫部门的官员和工作人员以及能够影响购买行为的医生。”。

其2017年年报显示，2017年，长生生物实现营业收入15.53亿元，同比增长52.60%；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5.66亿元，同比增长33.28%。总销售毛利率86.44%，其中二类疫苗毛利率高达90.86%。但直接材料成本较2016年下降1.96%。2017年其研发投入为1.22亿元，远低于5.83亿元的销售费用。

狂犬病疫苗引起最多争议

研究表明，疫苗问题有多种类型。滴度不合格的疫苗对身体没有影响，但可能对病毒没有免疫作用。疫苗失效可能是由于运输过程中温度不达标造成的，特别是在农村和偏远地区。

疫苗对流通条件和设备要求极高，温度必须保持在2-8，这就意味着需要“冷链运输”。《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规定，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疫苗接种单位、疫苗生产企业、受托配送疫苗的企业应当遵守疫苗储运管理规定，保证疫苗质量。疫苗储存和运输的整个过程应始终处于规定的温度环境中，不得脱离冷链。应定期监测并记录温度。对于冷链运输时间长、需要运送到偏远地区的疫苗，省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应当要求加贴温控标签。

目前还不清楚这次疫苗问题会造成什么样的问题。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疫苗事件一爆发，就有不少疫苗不良反应的报道。

与长春长生一样，武汉生物制品研究所有限公司生产的同批次-2白喉破伤风百日咳疫苗被检出效价不合格，45万支疫苗流向重庆、河北。

鄂尔多斯市高明半岁的女儿高珊在接种疫苗后也出现了强烈的异常反应。2018年7月5日，高山接种了第二剂百白破疫苗。疫苗生产企业为武汉生物，疫苗批号为“-1”。接种后第二天未出现异常反应。

7月6日，高山开始发烧，体温37.6。7日，高明带女儿去看医生，但女儿没有看到任何好转。8日，高明买了退烧贴、消炎药、止泻药。9日，高山的情况没有好转。这期间我发烧了，还伴有牙齿出血、耳朵出血的症状。10日，高山身上出现了小黑点。高明带着高山前往鄂尔多斯市中心医院救治。医院发出了两张病危通知书，并要求将高明转往另一家医院。无奈之下，高明驱车前往山西老家，于10日晚上11时40分抵达山西省儿童医院，安排住院治疗。医院诊断高山可能患有急性白血病并对其进行治疗。

高山超声检查单

15日，高山病情好转出院。“我们还不知道病因是什么，检测结果也还没有出来。”高明告诉红星新闻记者。

《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规定，疫苗接种异常反应是指合格的疫苗在规范接种过程中或接种后造成接种者机体组织、器官和功能损害的药品不良反应，且无相关方过错。例如，少数人接种疫苗后出现晕厥、过敏性休克等症状。《疫苗流通和预防接种管理条例》第四十六条规定，受接种者因疫苗接种异常反应而死亡、严重致残或者器官组织损伤的，给予一次性补偿。

与疫苗没有因果关系的疾病被称为“巧合”，其发病纯属巧合。“网易数读”发布的一组数据称，近五年来78起涉及人用疫苗的医疗纠纷案件中，法院最终裁定接种行为与疾病存在因果关系的案件有36起，而有36例不存在因果关系。共有26个案例，其中16个案例因缺乏证据而不确定。其中，被起诉最多的是管理疫苗的医疗机构。争议最大的问题是狂犬病疫苗，这可能与狂犬病疫苗一旦无效就会导致死亡有关。

虽然巧合综合症的概率很低，但一旦发生，一个家庭将面临百分百的灾难，也被称为“魔鬼抽签”。这些疫苗事件究竟是魔鬼抽签引发的巧合，还是因疫苗质量问题而不可避免，大家都期待着答案。

结尾

红星新闻记者|王春来自吉林长春

红星新闻记者叶文

编辑丨王银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