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是中国风险投资市场的第16个年头。今年以来，风险投资市场依然动荡。企业家在“资本寒冬”中谨慎前行，投资者在“去泡沫”的深刻反思中等待机会。

“2016年终于过去了。”乐高旅游CEO钟辰感叹道。

而这或许不仅仅是钟辰一个人的情感。2016年对于大多数旅游企业家来说是艰难的一年。——流量红利的消失、巨头的碾压、资本寒冬、并购重组等，一系列潜在的危机终于在2016年爆发，让旅游企业家措手不及。

但不管怎样，2016年毕竟已经过去了。2017年旅游创投市场会是什么样？

冷静下来后的旅游创投

如果说2013年是旅游创投元年，2014年迎来爆发，2015年稳步发展，那么2016年市场进入“冷静期”。

据股权转让服务平台潜力股统计，2009年至2016年，国内在线旅游行业共发生融资事件493起，其中2015年投资事件188起，创历史新高，同比增长54%从2014年的122起，进入2016年，投资事件大幅减少，上半年仅有57起。

投资人高山对此表示赞同：“进入2016年之后，早期项目数量明显下降。2015年，我们还能看到很多A轮项目，但现在几乎没有了。而之前，很多A轮项目圆形项目很多公司已经死了，还有很多已经死了但没有死的公司。”

对于钟辰来说，身边的变化让他对京城的冬天有了更深的认识。“我们所在的杭州一个大型创业园区，停车位数量和食堂人数都减少了15%。”钟辰向TBO讲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在过去的一年里，乐高旅游也经历了一系列的变化：不断调整创业方向，寻找赚钱的方法，创始人不断地给它充钱。钟辰说：“我们一直在努力生存，只有生存下来才是一切。”

当然，陈忠并不是唯一一个陷入困境的企业家。游学圈CEO杨伟也有同样的经历。为了生存2016年，杨威砍掉了之前开发的所有业务线，只留下了一个“快速盈利、接地气”的青年主题游学项目。在此期间，游学圈经历了裁员、换办公室、转型等一系列阵痛。

毕竟，乐高旅行游学圈艰难度过了2016年。但遗憾的是，还有一大批旅游创业公司还没有看到2017年的曙光。麦兜、淘在路等明星创业公司的倒闭确实引起了一波震荡。再加上流量红利消失、资本淡定、巨头挤压等一系列危机，让旅游创业变得更加困难。

疯狂的时代

创业难、投资收紧，与这两年的创投泡沫不无关系。2014年至2015年，旅游创投进入蓬勃发展时期，很多投资者愿意用“疯狂”这个词来形容那段时期。

元泰长青基金合伙人尤庆吉还记得当时的情况。他的基金从2014年3月初开始关注旅游业，当时正是互联网创业和O2O的大浪潮。一大批旅游创业公司迅速崛起，纷纷获得资本。青睐。“任何与旅游相关的互联网项目筹集资金都很容易。我们在那段时期考察了很多公司。虽然我们对某些细分领域持乐观态度，但我们始终无法投资，因为所需的价格贵得离谱，这是我们承认的。价值差距太大了，长荣基金的做法更注重长期，不喜欢为了某个时间点的投资而投资，所以全部放弃了。”尤庆吉告诉TBO，直到2015年底，元泰长青才投资排名第一的旅游项目“趣游”。

“当时估值泡沫太严重了，很多公司都是天使投资、A轮融资，还有A轮和B轮融资。后来这些泡沫给这些公司后续融资造成了困难，因为之前的投资人不喜欢被低估，而创始人不喜欢被低估。由于反稀释条款，人们还将面临大量股份损失。”尤庆吉说。

持同样看法的还有中华创投副总裁晓阳。小阳也观察了旅游业四年，他见证了这个行业从疯狂到冷静的整个过程。他向TBO讲述了一个案例：“2014年，我们会见了一家旅游创业公司的CEO，在沟通过程中我们了解到，对方想要的肯定是天价，但其估值和实际价值却相差甚远。”明显不一样，不一致，这个项目以后肯定达不到投资人的回报，所以我们就没有跟进，但是最后投资人还是投资了这个项目，但是一年后公司就死掉了或两个。”

事实上，当时资本同时争夺一个项目的情况很常见。在小阳看来，“资本狂潮”的原因在于大家都看到了一些神话：2011年、2012年，一些初创公司在资本市场上的成功，让很多风险投资基金获得了相对不错的回报，而旅游创业赛道一向被看好，因此无论是基金公司还是初创公司都异军突起。

对于这一现象，有业内人士甚至调侃道：“新基金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基金几乎把所有好的二字名都用完了，后续公司给基金起名将是一个难题。””

在尤庆吉看来，跟风“用脚投票”的投资者也可能背负“行业大跃进估值泡沫”的原罪。他举例说，最典型的现象就是发生在共享单车领域的故事。“继摩拜、OFO之后，全国各地涌现了无数共享单车平台，每个平台背后也都有资本支持。更不用说共享单车的商业逻辑了。是否能够支撑目前的估值，但有一点是显而易见的，最终能逃脱的人很少，但大家都喜欢跟风，而真正赚钱的人是创造趋势的人，投资者还是应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尤庆吉叹了口气。

同样，在泡沫经济时代，投资者的跟风和狂热也造就了一批靠欺骗投资者为生的公司。这也是一个有趣的现象。像这样的神话并不罕见，仅仅几页漂亮的PPT和一个自圆其说的故事就能获得数十万甚至数百万的投资。

此外，互联网的变革力量也被许多投资者和企业家过分夸大了。他们认为很多事情可以一蹴而就，这让整个市场笼罩着一股浮躁的气氛。“我们会看到很多有互联网出身的人靠想象和YY来解决旅游产业链的现实问题或者消费者的痛点。在当时火热的O2O趋势下，很多企业家梦想着改变旅游业的产业格局。”时间很短，但由于旅游行业本身的特点，比如供应链长、分散、库存时效性特别突出，大山并没有那么容易翻盘，很多创业者想象的需求都是“伪需求”。”尤庆吉说道。

“退潮”之后

乐高旅行游学圈熬过了2016年，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有美好的未来。资本“退潮”后，等待他们的将是更严峻的挑战。

“真正草根创业的机会会越来越少，小型创业公司的生存空间也会越来越小。”尤庆吉认为，大多数投资者会变得更加谨慎。过去可能投资1000万美元的项目有5个。每个项目200万美元，但现在更多的投资机构可能会用单笔1000万美元甚至更多的金额来支持更大的公司，这将导致已经通过B轮的公司的融资发生变化。由于目标较少，相对容易获胜。尤庆吉还向TBO透露，元泰长庆目前也在进行多个价值数千万美元的项目。

高山还认为，与2016年相比，2017年资本市场将有所回暖，但投资仍将主要集中在A-D轮等中后期项目。“未来更多的机会在于横向并购。”

小杨认同这个趋势：“我认为已经从早期投资阶段走向了整合并购时代，整合并购将是未来主题投资的一个大方向。”

就是这样。云投汇·云天使研究院数据显示，2016年在线旅游早期投资占比为75.2%，B轮投资占比9.4%，后续C轮及IPO上市占比6.8%。与2015年和2014年相比，早期投资占比有所下降，而战略投资和并购投资则大幅增加。

此外，从近两年整体投融资案例来看，资本向资源侧倾斜的趋势日益明显。从携程投资收购北美两大当地旅行社，到华侨城认购云南博览城，再到扎根海岛旅游的趣旅4000万美元B轮融资，可以看出无论是战略投资还是财务投资方面，投资标的偏向资源侧。

对于为何选择投资去旅行网，尤庆吉表示，其实他们在2015年就很快决定投资去旅行网，根本不关心是否有其他投资者。“因为我们有基于对行业深入研究的投资逻辑支持，但在当时的时间点上，资源侧项目肯定不是大多数投资者喜欢的，因为他们都喜欢看起来回报更快的轻公司。而我们的判断是，这样的公司在旅游行业有机会，最根本的是我相信服务的价值最终会得到体现，而OTA并不能真正在服务端有所作为，分工注定是因为对资源和服务器端的偏爱，在2015年8月的一次行业论坛上，甚至有人给我起了‘于子元’的绰号。”尤庆吉笑着说道。

“我们将自己定位为产业投资者。以趣旅为例，我们是深度参与的投资人，对战略、组织、执行都有不同程度的参与，但原则是不给创业者带来麻烦。也许未来我们会和趣旅共同投资甚至控股一些公司。”

重生还是毁灭？

投资者越来越理性，那么在他们看来，旅游创业还剩下哪些机会呢？尤庆吉告诉TBO，对于初创公司来说，重要的机会很少，因为没有太多的资金支持来获取资源，而在相对较轻的创业机会中，他认为可能有三个方面的机会：AI和人工智能科技可以应用在出行的某些方面，价值在于提高效率；其次，还有B端信息服务和资源整合的机会；此外，随着一批批KOL的崛起，用户会逐渐分化，在巨头之下形成无数“小山丘”，但旅游内容的机会是长期的。

“在旅游供应链的信息化建设方面，比如酒店的WiFi服务商可以很方便地与顾客连接，从而进一步为酒店的直销冲动提供工具；再比如景区票务的GDS，尽管有些人认为都在做，但目前还没有出现大规模的公司。”尤庆吉说道。

但他也知道，这里面还有很多陷阱。以人工智能在旅游中的应用为例，最典型的场景就是行程规划。尤庆吉认为，很多创业公司一开始掉进的坑就是“希望工具能代替人做出所有的出行决定”。“很多企业都在宣传‘一键智能生成出行计划’的概念，但显然不靠谱。工具只能代表人做出有限的决定，因为旅行与人的情绪高度相关。”

在高山看来，专注于AI、人工智能的项目最大的问题是缺乏数据积累和分析。在旅游行业，大数据基本掌握在大型OTA和旅游指南网站手中。“如果技术算法是好厨师，数据是原材料，那么即使有好厨师，食材不够或不新鲜，我们也做不出一顿丰盛的宴席。”

此外，尤庆吉认为，解决供应链信息化问题最可怕的是贪大求全，提供整体解决方案。“这样的公司往往什么都做不好。”尤庆吉说，“无论是软件服务还是平台服务，都要找到自己的定位，做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他以德比软件为例，“德比只力求在连接上做到极致，所以我们既不与OTA竞争，也不与PMS厂商竞争，我们与他们是合作关系。”

但高山似乎更加悲观。他认为：“未来几乎没有旅游创业的机会。”而他的判断也并非没有根据。大树下没有杂草。如今，大型OTA和旅游集团正在对旅游全产业链进行垂直整合布局。他们涉及从前端流量、中间产品组合到后端资源的方方面面。对于那些既没有流量又没有资源的初创公司来说，日子肯定是极其艰难的。

“如果说未来还有一些窗口和机会的话，可能就是各种细分主题和‘人群+旅游’的模式，比如摄影+旅游、游学、老年游等。”高山说。

但他也坦言，这种旅游形式在发展过程中将面临诸多挑战。虽然相比OTA来说，此类公司在机制上更加灵活、轻便，对产品和用户也更加了解，但仍然无法摆脱流量和资源这两座大山。

好在，随着去年一波创业公司倒闭潮的出现，这一轮估值泡沫已经逐渐破灭，留下的行业日渐平静。“那些快要死的人应该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投胎转世。这是一个去伪存真的过程。‘先生存下来，再寻找出路’的心态在旅游业是行不通的。”巨人也在快速觉醒，这才是最可怕的。”尤庆吉表示。

或许，留给旅游创业者的机会真的不多了。有多少人能挺过2017年？我们不能就此下结论。但已经在路上的创业者仍然坚信，靠自己就能开创未来。

“只要创业者死了，项目就不会死。”杨威在朋友圈写道，“我相信坚持和转变可以带来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