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特约评论员沉斌

备受舆论关注的重庆万州公交车落江事故调查结果终于公布。闹事的人并不是之前传闻的“女司机逆行”，而是一名野蛮的女乘客。48岁女乘客刘某因路过车站对司机大喊大叫，并用手机击打司机头部。司机奋力反抗并用右手还击，最终导致车辆突然转向失控，冲破护栏坠入河中。

毫无疑问，道义上的谴责应该针对这名挑衅、野蛮的女乘客，她为了一己私利夺走了整车乘客的生命。我们在指责女乘客违法的同时，也不能忽视本案中司机反应不规范的严重问题：一手握住方向盘，一手“反击”，这是在拿乘客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野蛮乘客的无理挑衅处理得当，这场悲剧就不应该发生，公交公司及其员工应该承担起乘客安全的责任。

首先，《合同法》第302条规定：“旅客运输合同中，承运人应当对旅客在运输过程中的伤亡承担损害赔偿责任，但该伤亡是由于旅客自身健康原因造成的或者承运人证明：伤亡是故意的或严重的。因疏忽造成的除外。”公交公司作为承运人，是乘客生命财产安全的第一责任人。

乘客“可以”不文明，因为事后会被法律追究责任，但司机不能以暴制暴，因为司机的方向盘关系到车内一群人的生命，两者的责任是不同的。不能说，因为乘客耍流氓，司机就可以开着记仇车，罔顾乘客的生命。乘客买票所付的钱都交给公交公司，公交公司及其员工必须承担安全责任。

事实上，不少公交公司对驾驶员安全培训都有明确的要求。面对乘客的粗鲁言语、殴打、侮辱，应规范应对。——尽快选择安全地点，立即靠边停车，确保乘客和车辆安全，并及时报警。这是正常的法律反应。相反，面对不文明乘客的挑衅，开车、骂人、还击，并不是“敢于亮剑”，而是严重违反公共交通安全规定。因此，我们在谴责女性乘客的同时，也应该问：万州公交公司是如何进行安全教育的？谁教司机开车还击？

其次，视频显示，司机被殴打后，有明显向左拉方向盘的动作，且似乎没有明显制动，导致车辆冲下桥。这个动作很难理解。到底是司机被殴打后的“误操作”，还是另有原因？这还需要职能部门进行更详细的调查。

但网上的一些观点值得关注。有人表示，有的司机被侮辱后，不服气就故意撞车；司机是这样想的，“如果乘客撞了他们，他们就会故意‘撞车’，这样乘客就会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被逮捕。””。网上流传的这些不良言论，实际上可能是一些司机真实想法的反映，所以必须做出全面的应对，防止此类错误想法造成更大的悲剧。

殴打驾驶人、抢夺方向盘的行为本身就构成“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不需要有车祸等“后果”来导致定罪和逮捕。这一执法标准应当告知驾驶人，公安机关应当严格执行。

“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本身就是“危险罪”。只要危险行为造成足够大的“危险”，没有造成实际严重后果，就应当追究刑事责任。可怕的是，一些公交车司机还真有这样的“误会”，误以为事情不会严重，不会追究不文明乘客的责任，从而故意“放任”一些伤害发生。

这个问题非常严重，凸显了公交公司对司机的法制教育和责任教育的不足。这种“把事情闹大了才抓人”的错误思想必须坚决杜绝。

这也要求公安机关严格执行执法标准。任何不当阻碍行驶公交车的行为都应被定罪并受到惩罚。浙江大学法学院教授叶良芳此前曾分析过“抢方向盘”案件。其中不少是“同案不同判”，结果五花八门。例如，2013年5月，天津一名83岁的男子愤怒地拉扯司机，导致车辆失控，越过护栏，九车相撞。但有关部门只是对老人进行了“批评教育”。此前，重庆报道称，2015年，万州发生多起驾驶员方向盘被抢走的事件，引发车祸。肇事乘客最终被拘留。但如果没有发生车祸，处理会不会很混乱？

将矛头指向傲慢无理的女乘客固然是骂，但落实安全责任必须从驾驶员规范应对开始。乘客可以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但司机不能对车内所有人不负责。任何司机都不能开有记仇的车，任何司机都不应该有“把事情闹大”的心态，抓捕不文明乘客。这是他们伤不起的。当然，这也需要司法机关统一执法标准，维护方向盘的安全。